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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年重阳节

作者:徐伯秋    编辑:黄俏 黄俏    来源:中本卓越12    日期:2013-11-28 11:32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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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重阳节我一直记着要给爷爷打个电话,可是忙着事情又忘了。昨天我在工会值班的时候,跟一位年近七十银丝隐现的奶奶聊天,无意中聊到她的儿子因为在外拼搏,而没有时间回家陪她吃顿饭的事情。奶奶说:“他总说忙,忙,没有时间。”说完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令人心酸。不禁使我想起了爷爷,于是欠着那一句未说出口的思念:“重阳节快乐,注意身体”,心里甚是愧疚。

记得自从上了高中后就没有再陪爷爷过重阳节了。

于是想起那一年,我们姐弟还在老家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的那一段时光,现在回想起来,那应该是我到目前为止最幸福的一段时光。老屋的周围都是树,夏天的时候特别地凉爽。我们坐在树桩下的那一方石凳,与爷爷奶奶一起乘凉,风吹过,叶子沙沙地响起来,太阳热辣辣地挂在天上。我们光着脚,脚底与泥土接触的感觉直到现在还忘不了,一股凉意从脚心传来。空气当中弥漫着使人发困的因子,柔柔的,软绵绵的,很是惬意,让人抵挡不住进入梦乡。有些时候,我们姐弟俩就这样静静地在爷爷奶奶的背上进入了甜甜的梦乡。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们都是玩着玩着就睡着了,有时是在看着动画片,有时是玩沙子玩累了,有些时候是在树桩底下数蚂蚁。每当睡着的时候,隐隐约约之中总会感觉到有一双厚实温暖的大手抱着我,穿过中厅,穿过沙发,直走到房间,把我轻轻放下,盖好薄凉的被单,扇赶蚊子,落下蚊帐。随着掩上门的“吱呀”一声,就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于是就安心地进入沉沉的梦乡。那些时候,我总觉得爷爷奶奶的手很温暖敦厚,使我感到安心。我很喜欢这种被抱着行走闭着眼睛感受周围事物的感觉,使父母不在身边的我觉得特别温暖。于是有些顽皮的我有些时候便假装睡着了,享受着这个过程。那时候能把我们抱起来的是爷爷,奶奶身子骨虽然硬朗但早已抱不动我们了。到现在,那一段时光已过去十几年了,我想我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那个地方,重温那时的温馨了。老屋已陈旧,爷爷老了,奶奶离开我们也有好些年了。

仍然记得,我们小时候最喜欢的是跟着爷爷奶奶一起去赶圩,每隔三天就有一次赶圩坐船的机会,但是并不是常去,有些时候爷爷会带着我们其中一个去。赶圩,那可是我们姐弟俩最开心的日子了,因为这样就可以坐在船头,看着船后的江水不断地向后流,江岸两边美丽的景物不断地往后退,还有船桨翻起的白浪,我们就像是在画中行走,风景煞是好看。然后,我们会遇上与爷爷打招呼的形形色色的并不认识的人,吃街上小贩的小吃,买小笼包,吃香色诱人的炒粉,买一些水果或是我们很喜欢的一些玩具回家。

有些时候我们不能跟着爷爷奶奶去,总是会在听到船靠岸的声音便小跑到楼顶,趴在栏杆上,看着手里提着各种各样采购东西回来的村子里的人穿过那一块块土地,走在狭小细长的田埂上,像蛇一样蜿蜒的回家的队伍,看看今天隔壁邻里的大伯婶子谁又赶圩了,我们姐弟俩便叽叽喳喳地跟爷爷奶奶说着,很是开心。最期盼的莫过于盼到爷爷赶圩回来了,因为他总会买苹果、柑橘、香蕉亦或是我们很少吃得上的小笼包子回来,这样我们就可以饱吃一顿了。爷爷赶圩回来的那天晚上,我们晚饭总会很丰富,有些时候是烤鸭,有些时候是白斩鸡,有的时候是香喷喷的鱼肉。

我们姐弟俩还很喜欢跑到楼顶上去吃晚饭,看着圆圆的夕阳从屋后的小山处缓缓的落下。那些时候的我们在放学回家后在奶奶的叮嘱照看下洗完了澡,身上散发着香喷喷的温暖的气息,发丝上还淌着未擦干的水珠,便捧着一碗奶奶帮我们弄好的酱油饭,嬉笑着跑到楼顶上,搬出小凳子坐好。我便与弟弟看着天上变幻的云,数着远方的山,听着小鸟归巢的声音,就这样慢慢地结束我们的一天,甚是无忧无虑。爷爷奶奶总是很细心地帮我们点上蚊香,怕我们被蚊子咬,不时地递上清凉油,或者与我们一起在楼顶吃饭乘凉,摇着那一把使我印象深刻的大葵扇。在炎热的晚上,我们会在天台上纳凉,爷爷手中总会扇着那一把芭蕉扇,帮我们驱赶蚊子。这把扇,扇走了我们童年里的许多燥热,使我们忘记了爸爸妈妈不在身边的日日夜夜思念的痛苦。扑流萤,说月亮上嫦娥姐姐的故事,讲国共两党以及爷爷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捞蜘蛛网捕蝉,修鱼竿钓鱼,爷爷总是教会我们很多新奇的东西。

那一段时光,爷爷奶奶的呵护,无微不至。记得那时六一儿童节快到了,我们小朋友要加紧时间排练舞蹈,因为白天要上课,便在晚上进行排练,我家离学校步行要半个小时,于六七岁的我而言,要是晚上一个人回家就显得惊心动魄了。幸亏有爷爷,爷爷忙家里事务忙了一天了,晚上还要来接我回家,每次来都会给我带上汽水。一只大手就这样牵着一只小手走在崎岖的漆黑的山路上,但是有月光的陪伴。虽然不时会有很凶的大狗的叫声,但是有爷爷在,握紧他温暖的大手,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奶奶总会在梳妆台前坐等我归来,每次回到家门口,看着奶奶窗户照出的澄黄的灯光,我的心就像那一片灯光一样,在漆黑的夜色里如此地明亮。她说我不回来,她睡不着。这一句话现在想起,总会令我泪流满面。

为了演出,爷爷慷慨地帮我买了一条公主裙,那个六一,我成了最闪亮、最幸福的小公主,小伙伴们投来了歆羡的目光。那个儿童节也是我记忆中最开心的一个儿童节。

这些画面构成了我童年记忆之中不可缺少的风景。现在回想起来,这样的一段时光,如在眼前,温馨感人。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又是一年重阳节,我一个人站在玉师相思湖畔边看着天空,想要再细数当年天上的云。可是,十月的天空,风轻云淡,很是干净,干净得使人涌生出无数的悲伤,无处可逃。

一切早已消逝,时光早已轰轰烈烈地把我抛在了身后,那一段时光再也回不去了,而我只能等待着夜色的降临,将我的思念埋藏在深深的夜里。

我多么想做一个梦:梦回老家,老屋的烟囱,一缕炊烟在傍晚袅袅升起,奶奶在忙着准备晚饭,爷爷在楼顶的天台上给我们讲故事,我们托着腮,扑闪着眼睛,贪婪地听着。

如果可以,我希望在这样的梦里永远不醒。

天底下又有多少游子想要跟我做着同样的梦却无能为力呢?其实,只有有心,这样的梦无论如何都不是梦。

又是一年重阳节。(国学文化艺术节中华情征文比赛特等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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